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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为流亡者之后,他被一个奇怪的孩子救了。
他在不知名的星球上醒过来,星光宇宙之中的荒凉旷野,似乎只有他和眼前的小家伙是活物。
全身都在疼痛,但已经没有刚离开光之国时那么致命了。他发现自己因为触碰了火花塔而被灼伤的手,甚至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治疗,原本丑陋可怖的伤口也被修复了不少,虽然尚未完全复原,但是修复速度令他惊讶——简直像是直接取用他自身的细胞填补上去进行治愈一般,就算是银十字部队,也无法在不提取他的体细胞的前提下做到这种程度。他的手并没有出现任何排异反应,而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机能。
他望着眼前的陌生人。显然,是他的同族,但却长着整个光之国都不曾出现过的面容。一定要说的话,像是个莫名熟悉的异乡人。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能动吗?”
他试了试,还没有到走不了的地步,这倒挺好;对方虽然是个天外来客,看起来却没什么恶意。
“是你救了我?小子,你是谁?”
“只是一个路过的奥特战士而已。”
闻言,他一下有些警惕:
“是他们叫你来追踪我的?”
见他防备,那孩子善意地摆摆手:
“我不是宇宙警备队的,请别担心——我不是来追捕你的。”
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一艘飞船,少年说道:
“在这里只能给你做简单的治疗,不介意的话,请来我的基地进行后续处理吧?虽然尺寸有点小,但化身地球人类的大小我想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对吧?——贝利亚奥特曼?”
一个小孩子,竟然拥有这样一艘设施齐全、武装完备的飞船,孤身穿梭于茫茫宇宙之中,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只是简单地从外面和内部扫了几眼,他就惊讶地意识到这个基地完全是自己最看好的那种品味风格。要知道这样的规格,即便是在警备队内部也是非常高的配置了,往往是一个队伍被委派任务时的配备,绝不可能分配给一个这么年轻的战士独享。
原本还对对方救助自己的目的感到怀疑的贝利亚,逐渐对这个孩子的身份更为好奇。
“我的名字是捷德。”
帮助他躺进医疗舱里,少年一边设置着光子愈疗的参数,一边简单地自我介绍道。
“你不是光之国的吧。”
“嗯,我是个浪客哦,在宇宙里到处旅行。”
有些不满对方的含糊其辞,他追问道:
“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没有再多解释,捷德留下一句“设置好了,请在这里好好休息”就离开了医疗舱所在的房间。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捷德是个奇怪的孩子。
他似乎早就认识贝利亚,却不像竞技场里那些孩子那样对他既敬畏又疏离。他对贝利亚既不好奇也不畏惧,仿佛早就知晓了这个骄傲流亡者的一切;这种感觉照理来说是令人不适的,但他并没有很反感,不如说,捷德那种既从容又耐心的态度,给他一种旧日相识的安心感。更夸张的是,捷德对他信任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甚至会留他独个在飞船上好几天、自己离开基地去做什么事情,完全不担心这个危险人物会把飞船劫走。
——真的很奇怪,明明才刚认识而已。
另一件怪事则是,捷德的人类形态,竟然不是幻化出来拟态。据他本人所说,这是他“原本的样子”。
“那你到底是人类,还是奥特曼?”
“都是哦。愿意的话,你也可以叫我小陆。”
对方似乎对回答这个问题已经熟门熟路。他百无聊赖地倒在沙发上,看着刚洗完澡的人类男孩坐在桌边开心地吸食地球食物的画面,仿佛在观看那些去地球驻守之前要出考点的文化指导资料片。捷德这样做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毕竟在自己的地盘上根本不需要什么伪装,就像那堆他看也看不出有什么趣味可言的地球文艺产品一样,捷德似乎不过是在单纯地享受着人类的生活方式——就像是一种游戏,是长途旅行和战斗间隙中小小的消遣。
“我在光之国从没听说过有‘捷德奥特曼’这么个人物。”
“我只是个无名小卒,不值一提。”
“无名小卒可不会开着这么一艘飞船到处晃。”
“这是父亲留给我的礼物。”
“你父亲是谁?”
少年低下头,呼哧呼哧地吃面,好像这才是比宇宙里一切的潮起潮落更为重要的大事。就在贝利亚以为他不打算回答了的时候,捷德轻轻说了一句:
“他和你很像。”
大概是因为基地里装备有光能吸收和转化装置的关系,再加上医疗舱的良好运作,他恢复得非常快。仅仅是这样无所事事地跟着捷德一起旅行了一阵子,就轻松回到了受伤之前的状态,可以说是非常走运了。他一直等待着捷德说出搭救自己的目的,不管是想要利用自己也好或是别的什么也好,他都做好了接受的打算,但那孩子迟迟不开口、也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有所企图的样子,令让他很是别扭。无缘无故地被给予可不是他的风格。
“小子,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他们路过不少星系,有时也会停下来解决一些进行侵略毁坏行径的恶棍。捷德没有拒绝他的帮忙,尽管在贝利亚看来,捷德自身已经足够强大了——这也是怪事一桩,如此丰厚的战斗经验几乎可以说是与他比肩,但捷德看起来绝对没有十几万岁。陌生人,飞船,战斗技巧,人类形态,围绕着捷德的一切,全都是谜,很久没有让他这么感到兴奋有趣的存在出现了。
“你说什么?”
“别让老子说第二遍……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闪光侠的200周年限定……”
“说点我听得懂的。”
“嗯……我可以叫你爸爸吗?”
面对他过于露骨的『你小子在逗我吗』的表情,捷德笑了起来:
“开玩笑的啦,别当真。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已经什么都有了。”
这话听着真欠揍——但是又莫名合理。贝利亚甚至有点想象不出捷德还会缺什么东西。捷德仿佛是个活在自己小小世界里的神,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与世无争也无欲无求。至少,在偶然撞见捷德躲在飞船深处一个隐秘的指挥室里与“那家伙”的对话前,贝利亚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最后一个坐标是什么?”
「…………你……不是—— ,大人……」
“我是,你认不出来了吗?把最后一个坐标告诉我,别让我再问一万次。”
「………………你,不是,你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你本该成为那位大人的力量,但你背叛了他……」
“快告诉我,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你是一个……没有用的叛徒」
贝利亚认得出这搜飞船的AI管家。回荡在昏暗空间里的,虽然也是电子合成的声音,但并不是那个偶尔有些太像活人的机器。
“你在和谁说话?”
被他吓了一跳的捷德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挡住了后面的光屏。他上前一把推开,眼前是一大串混乱的代码在缓慢滑动,在他走近的一刻,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字符飞闪的速度瞬时飙升。
「——是您」
捷德显然也对那个声音的转变很是惊讶,但随即想通了什么似的,凑到他耳边轻声地、迅速地说道:
“能不能帮我问他一个问题?”
说实话这感觉很怪异。
那【声音】显然也认识他。但是,与发现捷德认识自己时的小小得意不同,被那个看不见摸不到的存在认出来的时候,他感到的多数是不快。而捷德的解释简直是在含糊其辞:『把某个人残存的意识收集起来装进固态存储介质里进行对话,获得情报』这种做法,多少有些邪门歪道的意思:这不就是在利用死人吗?
但是,可能因为捷德一向是如此地善良无害、正直又腼腆的关系,他不认为捷德是在做什么坏事。尽管捷德不愿意向他透露更多,贝利亚也没有追问。
捷德在做噩梦。
包括无法直接转换光能在内,捷德向他提及的一切与奥特一族不同的生活方式,都属于一种『缺陷』。比如说,捷德是需要睡觉的,这种古老并且效率低下的体能恢复方式早已离开贝利亚的认知很久。然而,观察睡梦中的捷德确实挺有趣的。有时候他会说一些可爱的梦话,有时候会拳打脚踢咋咋呼呼,有时候会翻来覆去地傻笑,有的时候,他会哭。
哭泣的捷德,完完全全就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孩子的模样。
——人类安抚幼崽的方式是什么来着?
沾染在手心里的,是温热、无色的液体,是被称之为眼泪的东西。许多种族都有,多数是出于情绪的激荡,是生物拥有感情的表现。
『父亲』
这样的字眼从捷德口中流洩出来。或许是在思念自己的眷属吧。怀念的、哀怜的、甚至是悲悯的,一次又一次,多少个独自入眠的日子,呼唤给了这空荡荡的宇宙。
捷德所思念的那个人,会听到吗?
把哭泣的孩子拥在怀中,他这样想着。
“有了完整的坐标,我们的目的地是去这个次元的地球。”
把一串字符组合在半空中划开,捷德熟练地操作着驾驶室的面板,飞船的动力开到了最大,做着穿梭时空的准备。
“去那里干什么?”
“去完成我的使命。”
“你的使命?别告诉我是维护宇宙的和平什么的。”
“抱歉,太老套了?但事实就是这样……”
说了一句“我很快就回来,晚点见”就把把飞船托付给他照看之后,捷德独自前往地球;捷德不太擅长说谎,贝利亚没有戳穿他的借口,但飞船搭载的AI口风非常紧,几乎没有突破的可能。当他循着能量残留的痕迹尾随而至的时候,他一下明白了捷德有意支开他的原因。
“这就是你说的——不得不做的事?”
捷德显然被他吓了一跳,以至于在转身过来的时候,手腕一歪就不小心把怀中那人的面目给露了出来;看清的一瞬间,就连历练丰富的贝利亚也不禁打了个寒战:那具显然已经失去了呼吸的尸身,长着和捷德——的人类形态,那个自称为“小陆”的男孩,一模一样的脸。
“你穿梭在各个次元的目的,就是为了抹消掉不同宇宙的自己的存在?”
短暂的迟疑之后,捷德马上恢复了冷静:
“…………正如你所见。”
“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宇宙的未来。”
“这种大话你可真敢说……”
“是真的。被伏井出K分散到这些次元的克隆体,是无法遇到同伴、无法拥有羁绊、最终只能堕入黑暗的存在,他们会在未来建立起第二个银河帝国。所以,在来不及之前消除隐患才是最有效的做法。为了……地球,为了宇宙,这是必须的。”
贝利亚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天捷德在噩梦中落泪的样子。他知道这孩子没有说真话——不是说动机有假,而是那故意表现出来的冷淡态度。
他想自己不应该有所评论。一来这似乎不关他的事,二来,就目的而言,捷德的做法确实无可诟病——除了过程。
这显然是奥特一族的道德准则里,绝对无法容忍的残忍行径。
一阵光芒中,那具躯壳变成了一个掌心大小的光球。
贝利亚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惊讶了。他问道:
“你把他变成了什么?能量胶囊吗?你可以拿来补充自己的力量?”
捷德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坦然地把那个小小的物体举到他眼前,好让他看清楚:
“并不能。一定要说的话,这最多算是碳基生物体的浓缩残骸。”
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捷德轻轻地一用力,那个光体就被捏成了碎片——诡异的是,它并没有化作粒子消散,而是竟然变为红色的液体,从捷德紧握的手心里满溢出来。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被消亡的是一具脆弱的、属于人类的肉体,而不是奥特一族那近乎永恒的生命。
他心里激荡起了奇怪的感受,前所未有地令他感到不适。
难道只是因为,“死去”的那个孩子,长着和捷德一样的脸?
“看,这样比较容易销毁,也不会在地球上留下太多痕迹——省去了很多麻烦。”
捷德把自己的作为和盘托出,是如此地冷静淡然,仿佛这一切并不是什么残酷恶行,而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房间清扫罢了。
“你做这种事多久了?…我是说,你这样做过多少次了?”
“不知道,没数过。不过,大概很久了吧。毕竟,在我出生的那个地球上,人类都已经消亡了很长时间了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觉得能面不改色地杀死『自己』的你,娴熟到了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地步。
贝利亚没有说出口,但是捷德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轻松地笑了笑: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哦,会让人麻木。”
一边收拾现场、仔细地把属于这个地球的朝仓陆的遗物给摆放好,然后留下书信说明自己只是去远方旅行、有缘会再见,好让为数不多的亲朋好友不用因为『他』的消失而太伤心,一边仿佛闲聊家常一样,说起自己一开始几次也哭泣过、犹豫过、做过噩梦,甚至也想过放弃,但是比起自己的感受,那些因为无法回归光明世界的『捷德』的存在而备受苦难的世界更为重要——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况且,等到双手都沾满鲜血、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颜色了的时候,有些事情也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能够带着笑容把这种话说出来的捷德,眼睛的形状就好像每时每刻都在流泪。
其实贝利亚也不是没想过,如此神秘强悍的捷德,说不定暗地里是个四处树敌的混小子,果不其然,他们的飞船遭到了拦截。但是在看见来者之后,贝利亚本能地觉得,比起只是有“一点点”不老实的捷德,这个不速之客才是更会惹事的那个。
“捷德!够了,别再继续了!马上跟我回——你是?!”
又来了。又是这种莫名其妙叫人不爽的『啊,他也认识我吗』的感觉。眼前看起来比捷德年长没多少的奥特战士那惊讶的样子,似乎又在诉说一段他并不在场的历史。懒得对“你小子生活过的宇宙里到底有多少人认识老子”这个问题向捷德刨根问底,贝利亚直接摆出了战斗的态势,仿佛把挡在捷德面前的人全都打发走乃至直接消灭根本不需要一个理由:
“小子,我看你就不爽啊。”
“捷德……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我想想……因为,他是我爸爸?”
“别开玩笑了!你老爹他——”
“赛罗哥哥好过分,小陆就不可以有爸爸吗?”
被捷德的浮夸演技给稍微恶心到了一点点的贝利亚刚想说句不好听的,就看到被捷德称呼为「赛罗」的奥特战士,竟然被捷德那副一看就是装出来的可怜表情给——骗到了?不是吧?
那竟然是真的在心疼着的表情。好像捷德说的那句话,直直地刺到了他的心底一样。
而捷德就抓住了这一瞬间的破绽,召唤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战斗仪——那东西贝利亚认识,但,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这个危险至极的武器,不但早已被封印在了某个遥远的星球上,而且,实际上很少有人能够自由操控——
“抱歉了,赛罗。但是我有我必须做的事。”
百万战斗仪,竟然就这样听从捷德的命令,凭空召唤出了潮水一般的怪兽触肢,牢牢地缠住了赛罗。
“你……!捷德!快放开我!你以为这样你就能逃掉吗!”
“确实不能,所以我现在要赶紧溜了哦。”
“站住!你……我不允许,谁都不能伤害小陆!”
那个叫做赛罗的奥特战士似乎太过激动了,声音都几乎变了调:
“就算是你自己也不可以!”
“但是,为了地球…宇宙的未来,‘朝仓陆’的牺牲也是必要的……”
“你怎么不问问他们想不想被牺牲?!”
“可是,”捷德的语气有点委屈,但仍然鼓起勇气;令人大惑不解的是,捷德那柔软的声音、善良的语调、反问出来的问题却冷酷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们想不想被带到世上来呀。”
眼看着对方从震惊到急怒,捷德一把拽住贝利亚,小声说了句:
“快走吧,那种小把戏最多只能拖住他一小会儿。”
“那小子是谁?看着不像你哥哥啊。”
“嗯?啊……他算是…我半个师父吧,毕竟,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反正他自己也是这么说的,那就算是吧。”
“他在追捕你?”
“我没有被通缉啦,他只是不同意我的做法而已,所以我们就不欢而散了。不过,我原以为所谓的‘不干涉人类选择’这条铁则里,也包含着能够让人类选择自己付出哪一种代价这一项……看来在这件事上,可能是我自己理解有误吧……总之,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他为了阻止我,一直在追踪我的飞船……所以我们还得低调行事,毕竟,我不想和他正面起冲突。”
“听起来就像小鬼吵架一样。”
“也许吧。他始终不能认同我的做法,我也没办法,只好跑快点了。”
“不过,从光之国的道德准则来看,你确实是罪大恶极。”
“是吗?这么说,你要站在他那一边?”
“很可惜,奥特精神我也打算丢掉了,所以你安全了。”
“哈哈哈,真不愧是贝利亚先生啊。”
“别用那种好像你很了解我的说法,怪叫人不爽的。”
并不想去判断谁对谁错的贝利亚想起刚才仅仅在赛罗和捷德对话中一闪而过的细节,忽然涌起了求知欲:
“你父亲,和你关系好吗?”
捷德似乎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轻松地晃了晃手里的百万战斗仪,露出一个微笑:
“…………那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有这个?”
——是吗。那就好。不明来由地,他感到一阵安心。
“我很感谢父亲让我来到世上,这样我才能帮助其他人——哪怕是像我这样不被祝福的生命,也有了存在的意义。”
“那,等到你把所有不能成为光之战士的『捷德』都抹杀了,你自己打算怎么办?”
捷德好像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但显然也早有答案:
“贝利亚先生,你知道星星墓场吗?”
贝利亚看着他,陷入了沉默。
捷德握紧手中那支现如今已经只听令于他的可怕武器,说道:
“不仅仅是封印,而是想要彻底毁灭百万战斗仪这样强大的东西,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他不禁感慨。
(——有了这种程度的力量,却还是要受到命运的摆布……)
到底是思考过了这个问题多少次,才能露出那么平静安然的表情。
“你不是偶然捡到我的,对吧。”
“为什么这么想?”
“这种事情发生过多少次了?”
“哈哈,这我可不记得。”
“那在其他宇宙里,你的命运改变了吗?”
“大多数时候,改变不了。但是,一般而言,第二个银河帝国不会出现了。”
“这值得吗?”
“你指什么?”
“你付出了这么多,谁也不会知道你的牺牲,没有人会把你看作英雄,你能得到什么?”
好像对贝利亚这样的问题并不感到意外,捷德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英雄’吗……在很久很久以前,好像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想成为闪光侠那样的英雄。但是……力量,荣耀,家人,朋友,别人的看法……好像早就已经离我很遥远了。毕竟我所拥有的东西,就只剩下使命了。”
有一瞬间,贝利亚几乎要脱口而出:停止吧,住手吧,不要再去直面那么蛮横无理的命运了,就这样跟我一起去游荡宇宙吧,你不该承受这些。
但是,这也太不像自己了。他想。
而且,捷德显然也不会因为他的一句劝告而放弃。
力量是什么。
生命是什么。
爱又是什么?
“你就这样改变了那些宇宙的命运,你父亲——肯定也是奥特战士,对吧?他应该为你感到骄傲才对。”
“那,”捷德露出了纯真善意的微笑,声音里有一点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但仍然是可爱、真挚、沁人心脾的:“我能改变你吗,贝利亚先生?你会回到这个宇宙的光之国的,对吧?”
“你已经改变我了啊,小子。”
他抬起手摸了摸捷德的脸颊,金色的泪液顺着他的手指飘散在无重力的宇宙之中。
那些数之不尽的、飘荡在宇宙里的灵魂,美丽的,丑陋的,善良的,邪恶的,勇敢的和茫然的,最后全都散落在星星墓场;与这个悲伤的名字不同,它一点也不荒凉,每一颗星星死去时,都会燃烧出美丽、耀眼的光芒,就像它们出生时一样。
——谁都不是因为被毁灭的命运而出生的,你也一样。
“我会回去的,如果你也答应我一件事的话。”
“是什么?”
“在你下定决心要结束一切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你要来阻止我吗?”
“不。”
再见吧,我的孩子。
“我去接你。”
——然后,再初次见面……
宇宙警备队最近出了个巨大的八卦。大概是近几万年的生活全都太过平静,屁大一点事都能激起千层波澜,更不要说是“贝利亚奥特曼不知从哪里捡回来一个儿子,活的”这种旷世奇闻。
竞技场里的小年轻们简直就是无心训练了,连教官都凑上去听上一句半句。毕竟,实在是太神奇了。
“我还以为你是独身主义者。”
“老子就是。”
面对多年老友的调侃,他不置可否,似乎心情还不错。但是,可能是乖乖坐在他的怀里好奇张望着四周的孩子实在是过于显眼了,导致周围的老熟人们全都没法专心和他对话,甚至有伸出手想摸一下看看的,都被他拍掉了手。
“那这孩子你是从哪里搞来的……不会是偷的吧。”
“从星星墓场——你信吗?”
对呀,怎么会有人相信呢?从那种地方——但是,他没有多解释,甩开众人的围观,带着因为突然的起飞带来的疾驰感而开心地咯咯笑起来的幼年奥特曼,一直冲进天空,突破防护罩,直至能够从上而下俯视他们所在的国度。
美丽的星球就在他们脚下闪耀。恒久的星光,爱和希望,什么都没有消逝。
“看清楚了,我可没有食言。”
孩子露出懵懂的表情,本能地伸出小小的双手,要求一个拥抱;贝利亚笑了笑,拎起披风裹住了他。
“说了我会去接你的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