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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什麼。”
宗像停下往瓷質茶碗裡倒貓食的動作,就著半蹲下的費勁姿勢回過頭。周防正倚著門廊柱子閑閑站著,半偏過頭看著他,剛睡醒又不太有興致的樣子,卻問出了這樣無關緊要的事情,像陣淡風拂過他的心。
“有隻貓。”
思忖一下,宗像簡略地答道。沒有說謊。確實是有那麼一隻,已經在他的宅院裡頭晃蕩了好幾日,很坦然地吃掉了他所準備的東西,對茶水也沒有半點挑剔,很符合常理地在他伸手過去的時候縮一縮耳朵,轉身跑掉。
“——貓啊……”
周防蹲到他旁邊,指了指那華美茶具內盛得滿滿的顆粒狀食品。
“這好吃嗎?”
沒等他阻止,咯吱咯吱的咀嚼聲傳來。
“……好腥。”
你這罔顧常識的野蠻人——本來,是應該照常這樣呵責過去的,但宗像最終什麽也沒說。他看著對方浸在晨光裡的、幾乎呈現出一種不可能的淡金色的側影,忽然之間乏於言語,失去了所有清晰的思緒。
他想起那貓。罕見的毛色,像是灼燒夕陽那樣熾烈的金紅色,卻有著淡漠的神情,總是靜靜出現在他的面前,不曾發出一點點討好的聲音。
“你不餓嗎?周防。”
“……啊?”
“——食物,你都沒動過。”
“宗像。”
“是?”
“你的貓長什麼樣子啊。”
“——不要轉移話題。……另外,那不是我的貓。”
“是嗎?那你爲什麽做這種事?”
“這只是……”
“難道你不是想著要讓把牠變成你的,想著日子久了或許能對他招招手就讓他乖乖走過來讓你摸摸頭,才給牠準備吃的嗎?”
“………………”
語塞的宗像聽到對方輕笑了一下。
“別露出那種表情,真不像你。”
“……周防,如果你想外出的話,我可以把警備系統暫時……”
“我不餓。”
一邊揮揮手打斷他,周防轉身走了回去。光裸的腳趾在沾著薄薄一層水汽的廊道地板上留下了淺淡的印跡,讓宗像怔了好一會兒。
結果貓一整天都沒有出現。
“哎呀,這不是青服的BLUE先生嘛。”
“……啊,您是……好久不見。”
“嘛,自從不需要做王的屬地認定之後,確實沒有什麽機會見面了呢。近來過得好嗎?”
“托您的福。酒吧生意不錯吧?”
“哈哈,您說笑啦。一起喝一杯?”
“承蒙好意,今天有點別的事情……”
“——哎呀,您養寵物啦?”
“嗯?…啊,這是……”
“真是好體貼哪,防過敏沐浴液、梳理器和貓抓板,啊,下面的全都是玩具嗎?真厲害,好齊全。”
“……您很懂呢。”
“啊哈哈,BLUE先生,看不出來您喜歡貓呢。”
“……不,其實也…………您也喜歡嗎?——總覺得,性格有些讓人困擾呢,貓這種生物。”
“這有什麽呀,沒有人會因為性格去喜歡貓的,不是嗎?”
“……這樣嗎。”
“啊,抱歉,我好像耽誤您的時間了?家裡有可愛的小傢伙在等你吧。”
“……不,我想牠應該不會等待什麽人的。”
“——我喜歡哦,貓。很大的那種。”
“咦?”
“雖然成天幾乎什麽也不做只是睡覺,肚子餓了的時候才想到你,但貓不就是那樣的嗎?”
“…………”
“抱歉,我好像太啰嗦了。今天就這樣說再見吧,祝您好運。”
“不,我受益匪淺。……謝謝。”
他回到住所的時候,周防正蜷在他床上睡得安穩。
餐室裡的一切與他早晨離家時毫無二致。
宗像皺了皺眉,走到後院的門廊處。已經更換成寵物用食盆的碗裡,貓糧堆疊的形狀是他早晨的大方手筆,看來一顆未少。
牠沒有來。
他不知道是否該為這種光景略感憂愁。這是一種於他而言很陌生、可以說是充滿了新鮮感的苦悶之情。這貓與他毫無關係,他并不瞭解牠,並且深知對方也絕對不會有興趣去瞭解自己。無論這隻貓是打哪來的、是否曾經有過飼養者、又在那些險惡的街頭巷尾經歷過哪些不為人知歡欣與孤單,說實在的,他沒有追根究底的立場。
就好像貓也沒有義務去體諒他最微小的苦悶,或是去傾聽他最尋常的訴苦。即便只是想要與牠分享這溫暖而優美的夕陽,牠也未必有這閒情逸致,而會覺得追逐一隻不夠漂亮的蝴蝶要來得更有趣些。
但是,就像那位睿智的酒吧主人所說:難道貓不就是這樣的嗎。
難道,他不就是這樣的嗎。
『謝謝惠顧!您的消費額已達到要求,這是贈送給您的特別禮品。』
『這是……?』
『很可愛吧?是我們店裡大受好評的人氣商品,現在還可以免費為您在項圈掛牌上刻字呢。』
『……刻字…?』
『是呀,請告訴我們您家小貓的名字吧。』
『爲什麽要刻字呢。』
『誒?這……難道主人們不都希望和寵物之間有種專屬的關係,所以才給它們戴上項圈嘛?名字也是這種關係的一部份啊。』
『……這樣嗎。』
『當然啦。』
即使用一個捏造的名字去呼喚,也不會乖巧地來到我身邊。
即使極盡柔情去撫摸逗弄,也不會真正向我敞開心懷。
——這樣的你,會想些什麽,又會怎麼看待我呢。
『周防,今天看到有貓來家裡嗎?』
『什麽貓?沒見過。』
“室長、沒事吧?”
“……嗯?……啊,淡島君、嗎。”
“您開會時走神了……是有什麽事嗎?”
“…………我剛才……?抱歉,太失儀了,在部下們面前。”
“請別這麼說,這段時間要加緊處理前任赤之王遺留氏族的監管事宜,大家都很辛苦,我們明白。”
“……等等,你剛才說……什麽?”
宗像禮司第一次在工作時間離開了自己的崗位。
當他趕回家裡,整整齊齊的床鋪沒有一絲折痕,沒有亂灑的煙灰,沒有淩亂一地的皺巴巴的衣物,什麽也沒有。
就好像什麽都不曾有過一樣。
唯獨貓咪的食盆空了。
有個溫暖的毛團正在磨蹭他的褲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