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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be tomorrow]


 


 


 


反手給門落鎖之後,他把脫下來的西服外套貼上“銷毀”的便條,扔進了處理箱。沾了別人的血和火藥痕跡的東西,會在12小時內由組織派人取走。對方有五個人。從前天晚上開始就在公寓樓底下待命。組織沒有知會,很明顯不是自己人。他只留了一個活口傳話。那個人認出了他——他在心底悶笑了一聲。那張驚恐的臉,大概是沒料到三年前死在牢裡的另有其人吧。那時他受了些差點要命的傷,躺了兩個月才清醒,然後就傳來老大被叛徒幹掉了的消息;那幾天他盯著監護室的天花板,第一次覺得,已經可以了。即使那個人像丟掉一把不想再用的槍一樣背棄了他,又有甚麼所謂。槍響的時候一切都有了分曉。他還活著,這就是答案。


 


救他的人順理成章地當了他的新BOSS。據說算是政府的人,又好像和黑道有些牽連,但往往看起來兩邊都不是。他也從不多問。簡單地活下去才是最好的,尤其是對死過一次的人來說。只是在京都分部重新見到宗三的時候,他的腦袋有了一瞬的停擺。在一起的還有原本在組裡很受器重、甚至一度被傳為繼承人的小鬼。他從道上的傳聞裡隱約知道老大死後宗三也失蹤了,有人說是在那場惡戰之後被敵對的組帶走,也有人說老大死的時候沒捨得把他留給別人。總之,說甚麼的都有,就是沒提到過藥研藤四郎也在同一天消失了的事。


 


早餐是油煎奶油吐司。臥室裡那個挑食鬼能接受的鮮少幾樣碳水化合物之一。出差去了名古屋的保育員又名燭臺切光忠臨走前交代說,不要忘記淋上樹莓汁,不然蛋腥味會太重——想得美。他沒有把兩面都煎糊就不錯了。


 


他從花盆底下摸出自己十五分鐘前藏進去的臥室鑰匙開門。不得不說,某人的身手在這三年裡算是有了進步,至少在門打開的一瞬,那個把他撂翻的掃腿也不是沒有可圈可點之處。


 


“……呼,是長谷部啊。”


 


又輕又軟的身體跨在他腰上,看清楚他的臉之後,乾脆坐了下來。他伸手撥開抵著腦袋的黢黑槍管,支起眉毛挑剔道:“怎麼背對著門?萬一對方有同夥怎麼辦?”


 


“那還不簡單,”


 


披散著一頭粉毛的傢伙輕鬆地吹了吹槍口,仿佛那杆防身槍真的發射過子彈一樣。


 


“同歸於盡……對吧?”


 


好像在晨間茶會上說著一件事不關己的雜談一般,有毒的聲音有毒的眼睛,在他面前悠然綻開。毫無顧忌。


 


“長谷部,你剛才出去扔垃圾嗎?”


“你給我把衣服穿上。”


 


他維持著平躺在地板上的姿勢,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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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离开故土,孩子就要自己学会度过漫长孤独的时光。



K领着被他称之为"献给贝利亚陛下最完美的试验品一千零三号"走过战舰的长廊时,地板上正趴着一个奇怪的小东西。那熟悉的花纹令他有一点恍惚——想起来是谁以后,一种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失败的心情疯狂地翻涌上来。他快步走过去,只在不得不擦身而过时,才低头看了一眼。



他的零号试验样本依然是那么那么地小,好像永远长不大的定制人偶一般,起初K以为是给养不当,后来才发现是在培养皿里就出了纰漏。他没时间沉浸在失误里,很果断地处理掉了样本之后,重新投入了研究。尽管他偶然地听说过孩子并未被处决,属下里面有人流露些许恻隐之心之类的传闻,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他想,一个残缺的试验品,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奥特曼,地球人眼中的怪物宇宙人眼中的废弃品,掀不起什么波澜。忘了吧。



他没有想到那孩子会出现在这里。是谁、在什么时候、征求了谁的同意,给"回收"到了帝国来的呢?是个谜。




"你在干什么?"



正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事情——给一叠纸画上图案的小孩子,这才注意到K。露出有一点点被吓到的表情,也可能是惊讶于这个宫殿里还有其他不认识的类人形生命体,幼年奥特曼没有立即回答。K马上就失去耐心了。但是,当他发现孩子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被他身后跟着的"最新作品"所吸引,K语气中又多了些愉快和炫耀:



"真可惜,要不是当时数据出了点小错误,你本来也可以变成如此优秀的武器——为你伟大的'父亲'所用。"



不知是听不懂他说的语言,还是不理解他话中的含义,抑或两者皆有,目光在那个沉默不语的成年体样本和K之间徘徊几次,孩子露出一个困惑而温顺的小小笑容,就低下头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也难怪,K心想,毕竟在自己下令"处理掉它"时,这个初始样本还只相当于智力和体力都没有发育过的人类幼体,又能懂得些什么呢。



——没关系,反正你马上就会被丢掉了。K在心里认定了这一点,因而没有介怀这场无果的对话,他领着自己的骄傲与希望,迈开步子往旗舰的方位走去。



K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看不见这个角落的光景之后,从虚空中显现身形的、属于贝利亚的机械仆从,会牵着那孩子的手,以一种精密调节好的耐心步伐,把这个被K称之为"不会被贝利亚大人所认可的失败品"的小家伙领到作战会议室里去,但不是为了参加什么侵略计划的探讨,仅仅只是因为,那个广阔宽敞的空间里,早已堆满了这些被歪歪扭扭的童稚线条所涂抹的纸片,一张连着一张被拼接起来以后,竟然是帝国那庞大无朋的战舰内部的路线图;如果有人再仔细看一眼则会发现,上面那一个又一个符号所记录的,不是什么机要战略位置,而是那颗被称为地球的行星,在数百年的时光里,每一次从帝国的边界路过时,能够看到它的位置。



他永远不会看到。他永远不会知道。



就像他也永远不会明白,这颗有着湛蓝光芒小小的星星,为什么会出现在帝国皇帝的宫殿里一样。




//.end.




超实用二设:梦比优斯幼年被哥哥抱回家收养





他稍微记得一点以前的事情,但找不到理由去跟大人们求证,也有些生怕那是自己幼稚的幻梦。记忆中,最年长的哥哥有位外表文静措辞却不太客气的相识,头一次见面,梦比优斯刚被义兄带回家不久,还处于一个对周遭的一切反应都有些迟疑的时期。一个小孩子,新的住所,新的生活,新的家人,尚且没有朋友;他还太小不懂得自己曾经失去了什么,尽管感觉得到是被爱所包围,却又觉得自己仿佛院墙上一朵开错地方的植物,有阳光和水但没有能够跑走的手脚,每一天都过得好慢。



作为一个孩子的梦比优斯能用眼睛看出来区别仅限于,那个人和家里所有大人全都不一样。比如,他知道这个新家里没有谁是蓝色的皮肤。又比如,其他人往往热情而小心翼翼地对待新来的末子,而这位友人,甚至没有刻意去注意他的存在。在佐菲短暂地离开会客区域、整个空间里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那人也没有半点把他招呼过去聊上几句的意思。可能是那天的他太过寂寞,对方的淡漠又引起他一些好奇心的关系,梦比优斯挪动到了与那人近在咫尺的位置——以他自认为毫无痕迹的方式。



那位成年男子看来不是擅长应付孩子的类型,但也没有打发他走开;不如说,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有一瞬间,梦比优斯觉得他好像要说点什么了,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听见。


很快感觉无聊的梦比优斯抱着家具的一条腿睡着了。




那之后,不知是出于哪一种心态,每次那人来访,梦比优斯都会跑过去看。他似乎总有些正经事和佐菲谈,但也有老友之间的那种放松闲谈。梦比优斯不会太靠近也从不参与交谈,只是在刚刚好看得见他的地方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尽管只是诸如用感应沙在半空中画画、或是用全息积木搭一个小房子再拆掉之类,儿童所能想到的假装自己有事做的东西),当佐菲偶尔提到末弟的名字的时候,梦比优斯就会在那种满溢着怜爱和些许无奈的语气之中放慢动作,偷偷地观察,那个人是不是也在看自己。


有趣的是,当视线相交,他倒是会一直把对方盯到移开眼神的一方。乐此不疲于这样的小游戏,每每在佐菲暂离时悄悄靠近一些想要看个清楚,就这样,终于有一天,他和梦比优斯说话了。



“我是来告别的。”


“我要离开这里了,这件事我只告诉佐菲。……还有你。”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再见了。”



梦比优斯又听到他与长兄说了些他听不懂的话,什么“辞去…一职”,什么“你无须自责”,还有什么“抱歉,我走了”,但梦比优斯梦比优斯年龄尚幼不懂得离别会带来寂寥惆怅,他只因为那人主动与他说话了而由衷高兴。



从那天起,那位友人再也没有来拜访过佐菲。他好像逐渐明白这就是为什么要说“再见”。好几千年过去他已经成长为能够独自出征的战士,原以为这样的童年奇遇会如泡影逐渐淡去,没想到,在遇到希卡利之后,这段奇怪的、对谁都没有说起过的回忆却逐渐清晰,直到再也不能用“好像做过那么一个梦”之类的借口来含混过去,他思忖良久才鼓起勇气:



“希卡利,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对方停下手里的事情,用那种“好,好,我知道了”的怜爱目光望着他。



“嗯,我也喜欢你哦,梦比优斯。”



我不是说这个——他气馁地趴在桌沿,歪着脑袋闭上眼睛,但,只是一瞬之后,又什么都不想追究了。





//.end.


在泰迦逐渐淡去的糟糕回忆中,有一段是这样的:托雷基亚在他面前带走了他的父亲。也许是自尊心和亲情牵绊带来的双重压力,他有一点怨恨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为什么父亲会那么轻易地落入了陷阱,为什么托雷基亚要用这种方式给他带来千百倍于自身败北的挫折感。他能想象到的只是托雷基亚大概不会伤害泰罗,泰罗只是他向着虚空复仇的工具。不知怎么的,他甚至希望一切仅限于此。就在好孩子泰迦试图阻止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托雷基亚已经连续对着泰罗说了三个小时的话。尽管显然已经被邪神占据了大部分运行内存的青梅竹马对他的滔滔不绝仅以沉默作答,托雷基亚仍然毫无倦意。这样安静的泰罗令他想起他们分别的那天。这么多年过去他多多少少意识到,泰罗不是完全不懂他想寻求什么,但这也无济于事,只是徒增他的不甘心而已。



“他是你的孩子,一想到这点我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是你的一部分,从你身体里面诞生的光。”


“实在是令我费解。”


“要么切开你的孩子,要么剖开你的肚子,你总得让我选一样。”


“对不对?No.6。”


“或者你再做一次给我看也行。”



泰罗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原本以为自己会感到无聊的托雷基亚被好奇心所煎熬,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愉悦:



“如果这次也是个可爱的孩子,我可以再为他起一个名字。”




可能正是因为,对方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会骗人的男人,自己才会跟他走的吧。



陆猜想他可能结过婚,只是在寻欢作乐的时候会把戒指摘下来,随意藏在大衣的暗袋里;他又想如果这个人有孩子,是不是跟自己差不多大。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在做着一件坏事,为人不齿,因为这种幻想中的内疚,陆在高潮之际哭泣起来;对方用指尖抹掉他的眼泪,安慰他,说他不是坏孩子,没必要感到羞愧。




16岁的暑假,陆打工的小超市里唯一的纳凉设备是一台金属外壳的电风扇,操作面板和扇叶罩都锈迹斑斑,竭尽全力晃着头的时候就会发出一种摇摇欲坠的摩擦声。陆闻到自己身上汗水的味道,觉得自己和站在柜台对面的成年男子是如此地不相称;对方在将近38℃的高温穿着一身挺括的正装,没有半点这个年龄的男人在炎炎夏日应有的狼狈,随意松开的领口之间露出来的线条,却又让人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地不可接近。



“多少钱?”



在这样说之前,一张一万円已经平放在了玻璃柜台上。陆遇到过这种客人,但一般那种人只是为了零钱才随便挑了样东西,并不在乎商品的价钱。



那是一瓶橘子味的饮料。


这种乡下超市没有收银机。陆一边从抽屉里把钞票一张张尽力捋平了拿出来,一边悄悄地抬起眼睛看着一整个无聊下午唯一的客人。惊觉对方也在看他,陆慌忙低下头。



“你多大了?”



学校是不让打工的。陆撒谎道:“19岁。”



对方就轻轻笑了一下,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这个答案的真假。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对方就是为了和他搭话才问的。



“太甜了,给你吧。”



只是打开了饮料,一口都没有尝过的男人把橘子汽水推到他面前。



那样的人会走进这种地方,本来就已经很奇怪了。那之后,在陆当班的时候,对方又来过几次。他会在陆给他找零钱的时候与陆闲聊一小会儿,于是陆得知他是个作家,这几天在这一带取材。其实,文学之类的话题,陆一点都不明白,也不感兴趣,他喜欢小孩子应该喜欢的东西,比如漫画和游戏,比如穿着粗糙皮套打斗的演剧,他连汉字都时常写错,更不会关心所谓的纪实文学,到底是写一些什么东西。



“比如,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真实地发生过,却沦为模棱两可的都市传说的事情。有兴趣吗?”



陆不觉得那有什么好玩,但仍然点头。很少有大人会对他这样一无所有的孩子认真讲话。



“也许这个世界会再次陷入危机,到了那时候……”



自称姓石刈的男人没有把话说完,在陆还等着下文的时候,忽然说道:



“要不要和我出去玩一会儿呢?小陆。”






“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啊。”



陆是想这样说的。但他贪恋着那些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最终也没能问出口。在怪兽袭来的那天,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是给石刈打电话。



“小陆,你可以救我们,只有你。”


“什么?您在说什么?”



他在溃散奔逃的人群里停下脚步。



“去天文台吧,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暑假结束的时候,陆就不借住在小超市的二楼了。石刈教会他使用地下基地里的每一样设施,也教会他在战斗中取得优势的方法。而陆问过他最多的问题就是: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家人。”


“你是我爸爸吗?”


“如果我是你的爸爸,怎会和你做这样的事?”



陆就不说话了,沉默着蜷回对方怀里,彼此的皮肤轻轻摩擦时带给他酥麻和战栗;他也听说过,大人做这种事可以不必因为爱或喜欢,而是仅仅为了性本身。但,身陷欲河的陆却没有萌生什么渴望的感觉,反而有种回到母体的心安,真的是太奇怪了。



果然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他想。这么幼稚怎么会有人喜欢?所以他一定是在骗我。




“这次是蓝色的奥特战士,好厉害啊。”



陆摊开手心,像是把得了A+的成绩单给家长看。石刈拿起那两枚胶囊端详了一下,摸了摸陆的头,说出陆最想听的话:



“做得很棒,不愧是我的小陆。”



陆不介意在战斗中遍体鳞伤,不介意脱去衣服做个不那么乖的孩子,只要有这句话就够了。


陆想,石刈先生一定是知道这一点,才选择我的吧。





“总是在你解除变身的时候把你接走的男人到底是谁啊?”



一想到令人先生是有家有室的正经人,陆就有点畏惧。他曾经想,如果石刈先生真的是坏人,他也不会惊讶,毕竟这世上无缘无故对别人很温柔的人,大部分都居心不良,有些则以玩弄小孩子为乐。这都没关系,陆是这样想的。他已经得到了看起来、闻起来、摸起来、想起来甚至尝起来都很像是爱的东西,所以他为自己打算好了要付出代价,在将来的某天。



“他是我的伙伴。”


“是地球人?”


“大概吧。”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赛罗哥哥,你好烦啊……”


“喂!我可是在关心你!”




只是那代价真的太大了。




『小陆是我的英雄。』


『我不是什么英雄……英雄是不会因为想得到什么而战斗的。』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就像是陆无数次梦见的那样,他的身躯在那片灼热的海中逐渐融化,血肉枯萎骨骼销蚀,经历了光子力量迸裂的短暂痛苦之后,他回归到了一个怀抱之中,回到他出生之所,化作一个不曾出生的胚体,永远沉眠,不再醒来。



每一次变身,他都会把这样的梦重复一遍。



在那一天,在他面前,从人类的躯壳之中现身,漆黑的巨人与他相似,令人恐惧,把绝望和未知带给他熟悉的世界。


原来,在他人眼中,自己是近似于这样的存在啊。陆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小陆想要的东西,我知道,我很清楚。”


“我可以给你。”


“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啊。”




在街道上奔跑起来的陆苦涩地想,果然,大人都是骗子。


他跑得那么快,几乎挣开了迎面的风,被迫在这个瞬间脱离身为一个孩子的世界。他想起他最喜欢的那次约会,当他解开副驾座的安全带把身体探出车窗,载着他的男人完全没有阻止这种危险行为的表示,仿佛很清楚陆是多么强大,人世间的规则根本不值一提。



陆像那时一样闭上眼睛,乘着海岸公路上那强劲有力的春日之风,车体沐浴着夕阳,晕出一种近似于血的颜色。




石刈先生最终还是消失了。


那个巨人,他听到,赛罗叫他,贝利亚。





//.end.


因为长着与人类相似的外貌,我幸免于难。


 


“这只和捷德年龄差不多。”


 


将我的血亲手足们屠戮殆尽的皇帝,把我从成堆的尸骸中拖出来,扔给了他的部下。


 


或许是我看起来太过软弱,甚至没有人想到要给我戴上束具。我被粗暴地带走,却接受了最精心的治疗;我的手脚和内脏很快地完好如初,然后,他们对我说,陛下的孩子需要一个玩伴。


银河帝国的时日实在是过于漫长,需要给贝利亚的儿子找点消遣,来打发无聊。


 


那个孩子,有着与我相似的体格与四肢,但他的皮肤是那么地光滑洁白,淡红的嘴唇,更是像晚霞一样温柔,这都是我所出生的星球上绝无仅有的。


 


而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土。因为他的父亲。


 


我跪倒在他的脚边,嗫喏着,祈求着,低声呓语着想要表明我的臣服。他好像并不能听懂我说的话,但他没有生气。他对我笑了。


 


从那天起,我陪伴在他的左右。我教他用宇宙里最通用的语言去说出房间里每一样东西的名字,我学会陪他玩他从遥远的星球上带来的那些游戏,我作为他的仆从在贝利亚的宫殿里出入自如,俘虏和奴隶们投来的眼神中充斥着鄙夷和嫉妒。


 


只有一种时候,他会避开我的视线。


 


在那些夜晚,我守在他的卧房门口,脑海里擅自描绘出了我从亲眼未见过的画面。我轻易地想象出他那光滑美丽的身躯在皇帝怀中扭曲颤抖的模样,在我放肆无礼的幻听中,他那清澈的声音变得娇柔又浑浊,怯怯地唤出皇帝伟大的名讳。


 


我知道里面发生着什么。这宫殿里的其他人也知道。


皇帝并不在意。反正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所有一切。


 


 


 


 


“你恨我吗?”


 


他用从我这里学到的语言问我。语气平静得一点也不像是被刀刃抵着脖子的人。


我看得出来,他甚至在怜悯我。但不是因为我杀不了他。


 


“您的父亲毁灭了我的家乡。”


 


我跪在地上,声音干哑地呜咽起来。懦弱的灵魂不会因为有了复仇的机会就被改变,这一点我很清楚。


 


“我知道。我很抱歉。如果我是你,我或许也会这么做。”


“您不会。”


“我们一起去地球吧。”


 


那才是他的家。我终于明白了一切。帝国这样的地方,孕育不出这样的笑容。


 


“我们两个人一起,是走不掉的。”


 


在他讶异的目光中,我慢慢化形成了他的模样。我从没告诉过他,我们一族世代都以此为生。我们是小偷,骗子,演员,艺术家。我们是微不足道的存在,是即便毁灭也没有人会感到惋惜的种族。


 


“我会找机会脱身,在那之前,请利用我争取到的时间逃走吧。”


 


我也没有告诉他,他的父亲会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识破我的伪装,将我撕成碎片。


他没有必要知道。


 


“这不行,太危险了。”


 


他犹豫着。


 


“请快走吧。然后,我们在地球相见吧,带我去看看您出生的地方。”


 


我把他推进了我原本给自己准备的密道里。沿着它一直走,可以看见帝国的边界。


 


“那我们约好了哦。”


 


他轻轻地说。


 


我心中再没有悔恨。最后一次,我伏在他的足边,说道:“祝您好运。”


 


 


 


//.end.

梦比优斯在某些地方,出乎意料地迟钝。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一点,在掀开被他称之为“乖宝宝安心毛毯”的仿造地球织物、看见钻在他怀里的那个小家伙惊慌的双眼时,诧异之余,我还是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头疼。



没有看过的面貌,没有看过的眼睛。奇异、带些鬼魅的身体花纹,但没有散发敌意,似乎只是因为忽然看见了陌生人而有些不安。看样子还是幼生体。


然后,大概,是雄性。



在对视了片刻后,我和他分别作出了抉择:他选择躲回梦比优斯的怀中仿佛那才是他的栖身之所,而我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术,竟然默默地、默默地把毯子盖了回去,然后转身离开了卧室。



我打开光屏,整理了一下思绪和最近因为埋头工作而忽略的各路传闻,大致归纳出了如下信息:赛罗因为不满被指派与银河帝国联姻而离家出走,而现在他的结婚对象在我的家。确切来说,是在我的卧室、我的床上、我的伴侣怀抱里。



我亲爱的梦比优斯,把别人的新婚妻子给拐回了家。


我觉得我已经看到了外交危机的警报灯在眼前闪烁。



虽然直觉告诉我这时候应该联络一下佐菲,但是一想到他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又不是很情愿了。正在我努力思索对策时,随着一阵脚步声,梦比优斯从背后扑上来抱住了我:



“希卡利!加班结束了吗?”


“梦比优斯……”



我转身回抱住他时,看见那孩子怯生生地跟了过来,在还距离好几步的地方就停下,拘谨地看着我俩。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捷德!”


“是赛罗家那个?”


“你都知道啦。”


“我不知道你把他带回来了……为什么?”


“因为赛罗都不管他,多可怜啊!”



梦比优斯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我简直能想象出赛罗听见之后会露出什么表情。


不过,我大概能想象出原因。说到底,这种双方都不情不愿的关系,按照赛罗那种性格,没有狠狠回绝掉已经是奇迹了,现在这种局面似乎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没想到对方会把这么年幼的皇子送过来,难道是吃准了光之国不会对一个孩子怎么样吗。



“对了对了,捷德可是在地球出生的哦!你看,多可爱啊!”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这么中意。


梦比优斯把叫做捷德的孩子一把抱到我面前,鼓励他和我打个招呼。少年看起来非常不安,开口便是对我道歉:



“真的很抱歉、我…第一次看见蓝色的奥特曼……刚才对你很没礼貌、请,请原谅。”


“没关系。别放在心上。”



也难怪。毕竟,地球人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还要更害怕呢。


他好像放心了一些。梦比优斯开心地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又把他带回卧室,说是要继续睡觉。




——嗯?等一下。


你要和那孩子继续睡觉,那……


那我呢???


加班了三天好不容易从实验数据里脱身、只想要得到你的身心抚慰的我要怎么办???



身为比对方年长15200岁的伴侣,稳重靠谱的年上丈夫,当然不能把这些没出息的抱怨说出口。我可不想被梦比优斯认为是小气的男人。



“可是,如果赛罗回来找不到他的话,会很担心吧?”



我试图做一点理智的说服。



“啊?为什么?”



梦比优斯牵着那孩子的手,头也不回地说道:



“反正赛罗又不喜欢他,怎么会关心他去了哪里呢。”






帝国在把捷德送来光之国的时候,并没有隐瞒他是在地球上培育的人工生命的事实。可能正因为如此,尽管已经拥有能说话和行走的身躯,他对这个国度的认知依然几乎是空白。他在贝利亚身边生活的时间,似乎也不超过地球时间的三年。至于宇宙里的生物,可以这么说,但凡银河帝国所没有的东西,他一概是不认识的;比如说,他没有见过蓝色的奥特曼,甚至没有见过奥特一族的女性……



察觉到这一点的梦比优斯,轻轻捏了一下因为第一次看见光之国的女孩而面露惊讶之色的捷德的脸颊。



实验室的女性助手掩嘴偷笑了一下走开了,似乎是觉得我和梦比优斯一道带着个孩子来科技局的画面很……有趣?但我没有闲心去管那些窃窃私语。捷德的常例体检原本是交给银十字来做,但鉴于他的特殊体质就连医疗队那边也是第一次见,有些分析最后还是交给科技局来做。幸好,孩子非常老实,问什么就答什么,一点也没有隐瞒。听说赛罗还怀疑他是贝利亚安插在光之国的棋子,见面那天就闹得非常不好看,倒不是我天真,但这样一个小孩子独自待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做什么呢。



“银河帝国没有等离子火花,你在那的时候是靠什么来汲取能量的?”


“爸爸会在房间里放一个绿色的水晶…只要我不离开太远,就不会累。……以前是这样。”


“原来如此,是艾美拉尔矿石吗。…你说‘以前’?”


“嗯……最近…就算待在它旁边也没用了…还是会很饿,没有力气了。爸爸以为我生病了,但是后来斯莱说,因为我长大以后那个就对我没有用了…”


“因为基因缺陷吗?”


“不知道……”



但捷德在光之国能够行动自如,这一点很明显。他在地球上需要的能量不多,但在宇宙里生活所需要的恐怕就不是人类的食物能够提供得了的体量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使得他无法继续转化矿石能量的关系……但这些暂时还不能分析得很清楚。



“总之,先来抽管血看看吧。”



梦比优斯看着我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甚至做出一个立马就要抱起捷德逃之夭夭的姿势。



“怎么了,不用怕,不疼的。……最多就疼那么一小下,捷德是男孩子,这一点小事肯定没问题的,对不对?”


“希卡利,你只是想研究捷德而已吧?”


“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梦比优斯。”


“我才不信呢!你那天还说‘不知道人工生命的奥特曼的血是红色还是金色呢’!!”


“啧。”



看来伴侣太了解彼此也不是什么好事。引以为戒,引以为戒。








结束了连续40小时的加班回到公寓时,赛罗发现门被开过了。没有撬锁的痕迹,他知道是小陆在里面。



在把备钥递过去时,赛罗说,如果你没地方去,随时可以来这里睡觉。对方一开始很难为情,只有确认过主人在家时才会来;小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不少,很多地方不敢雇他,那些过于热情要给他一份好薪水的地方,又多数会把他塞进装着漆黑车窗的商旅车里,再送到陌生的公寓和宾馆。送送外卖或是做做小手工艺活,也就是能吃个半饱的程度,遇到实在付不出房租的时候,他才会礼貌地给赛罗发个消息,说攒到钱就马上离开,还有会包下所有的家务。


等他背着所有的家当(也就是装了一个双肩包的程度),不好意思地出现在门口,赛罗就会摸摸他的头说: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腼腆如小陆,无论关系多好,都不会去睡赛罗的床。几乎是在赛罗踏进客厅的时候,小陆就醒了,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从沙发上坐起来,困倦不已的模样非常可爱、又有点可怜;赛罗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脸颊。



“赛罗哥哥…对不起,我擅自过来了…你没有回消息,房东又说房子今晚就要让出来,所以……”


“吃饭了吗?”


“吃、吃了,我不饿。”



这样子就是没吃。赛罗往厨房走过去,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剩下,小陆在他身后忽然说道:



“那个,赛罗哥哥,我决定了。”


“什么?”


“我想去和贝利亚先生说清楚,以后就不和他见面了。”


“真的?你真的这么决定了?”



赛罗简直是如释重负。这样一来,他原本还在烦恼要怎么说的事情,好像也变得容易说出口了。他心情一激动,就三两步跨到沙发前面,俯身紧紧地抱了一下小陆,好在对方没有被他吓到;不如说,小陆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面,眼神有些黯淡:



“果然…是不太好的,对吧。毕竟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虽然早就应该这么决定了。我不是不知道贝利亚先生是做什么的,只是一直假装不知道而已……虽然他肯定也不是真心的,像我这种干巴巴的小鬼,又不像店里的姐姐们那样会撒娇,没有一点风情,说到底,还是个男的……”



赛罗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忽然开始絮絮叨叨的小男孩。谁也没有要求他陈述分手的理由,他却忽然开始给自己找一堆理由,甚至连将来可能被抛弃的原因都替不在场的那个人找好了,该说是优柔寡断,还是把感情之事看得过于简单呢。实际上,喜欢上小陆这样的孩子,和性别的关系倒不大,他并不认为贝利亚那家伙只是想玩玩,但这断然不能让小陆知道;事已至此,也没必要让他知道了。


何况,还有更不得了的理由,使得小陆决不能喜欢上对方。在来不及以前就阻止这一切,就再好不过了。



“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可以替你去说。”


“咦?这样…不太好吧,赛罗哥哥为了这种事情替我出面……不会很奇怪吗?”


“没关系,我和他也经常打交道。”



虽然绝对不是让人愉快的那种。



“还有一件事……说出来的话,赛罗哥哥会生气吗?”


“什么?”








在小陆睡下后,赛罗从自己的公寓里走出来。他轻轻关上门,脚步虚浮地走进电梯,按亮了地下停车场的楼层。




『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但是,但是……我没法拒绝他……』




就在刚才,小陆有些羞赧地笑着说道。那神情与其说是心怀罪恶感,不如说是仍然沉浸在被喜欢、被珍爱的梦境之中,即便已经决定要分开,也并没有觉得后悔。



他给车子打了火,却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心中有股冲动催促他即刻踩下油门,朝着这无可理喻的世界疾驰,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就只是一头冲进无边的黑夜,但是,那样做的话,就能甩开这满心的不甘了吗?



那份文件就静静地躺在后座上。为了和小陆的基因做对比,他私自取用了很久以前的案子里留下的物证,为此还被赛文狠狠责备过。




『但是,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了,所以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请不要生我的气……』




赛罗打开文件袋,抽出那份鉴定报告,盯着上面标注出亲子关系的可能性的数值,在这深夜无人地下空间里,耳边仿佛回荡着命运嘲弄的笑声。



是这样啊,他想。原来如此。


可爱的小陆,天真的小陆,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他的一切,都是继承自那个男人。这是和太阳升起、月亮沉落一样不可改变的事实。


无论看起来有多么地荒谬无理,这都是真的。




『赛罗哥哥会不会觉得我是坏孩子呢…对不起……』




他也无法想象,像贝利亚那样的男人,如果得知了这一切,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还是说,其实贝利亚早就知道,只是觉得无所谓而已?


一想到那家伙确实就是能做得出这种事的人,他觉得背脊发凉。




打火机在手心里发烫到了无法忍耐的程度。但是,全部的感知都集中在了眼前一点一点化作灰烬的纸张上面,并没有觉得多么疼痛。火焰就像是怪兽一样,活生生地吞吃了能掀起惊涛骇浪的白纸黑字。


这是正确的,善良的,温柔的,还是违背了他长久以来所坚守的原则的,都已经模糊成了一片暧昧的阴影,世间的伦常和价值,再也无法判别。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绝不想看见那孩子的眼泪。


哪怕要用一千个一万个谎言去填补。




//.end.



在某个不存在的节点,不合常理的事情,变成了理所当然。



因为不喜欢去公共澡堂,他拒绝了前辈的邀约。用肥皂洗头不代表没有洁癖。说得具体点,朝仓陆是只要自己干净都可以、周围怎么乱都无所谓主义者。再者,他心理上也很抗拒看见其他光溜溜的人类。小公寓里除了玩具和漫画,几乎全都是捡来的二手货,唯一还比较讲究的地方,是竟然还安装了单人浴缸这么时髦的设备。他的骨骼和皮肤都停留在了那个纤细模糊的年龄,坐在里面舒舒服服的,是他忙碌的人生里难得的惬意。



他在月历画片上见过那种场景。鲜亮的阳光,像是剥开的柠檬所溅洒出来的颜色,透过窗帘(通常是米色、带着花朵形状的暗纹,不知为何),把浴室映照得温暖而明媚,时间凝滞在那些商业摄影的幻境之中,就像朝仓陆半人半神的生命,永远不再流动。



作为一艘本质上的战舰,星云庄当然没有浴缸这么浪费精力的设施。可能是觉得好玩吧,他无奈地想,他尽量把泽塔的行为想象成小猫和小狗喜欢蹲在淋浴房外面看人类洗澡那样,要不然,就真的难以解释。毕竟他的手臂早就痊愈了,这种日常生活的细节,已经也不需要泽塔帮忙了。



“因为你们不用洗澡,对不对?”



所以你会这么感兴趣——他发现自己在给泽塔找理由。真糟糕。这和赛罗还不一样,即便是觉得好奇,赛罗也会稍微不那么直接地进行探究,而不至于全程都盯着。所以赛罗的说辞是“一起洗”而不是“想看你洗”。他解释不了自己纵容了两种行为的动机,只好默不作声地洗完。



可能是因为人天生就会渴求水吧。和超越进化的光之巨人不一样,他是从人造的子宫中出生,漂浮在培养液里发育出了眼耳口鼻、手脚和指甲,所以,永远都会对水的包围保持这样一份依恋。



“这不是真正的水,是吗?”


“这是疗愈伤口用的修复物质,但因为密度和构成的关系,感知起来会像液体。”



梦比优斯已经够可爱的了,在充满着光粒子的疗养池里,就好像年幼的神祗一般闪闪发光;他感到自己被抱住,然后轻轻地托起来而不至于完全浸没下去。梦比优斯的身体和手都是温热的,环抱着他漂浮在那些液态光物质里,就像是回到了出生之前一样心安。



“好温暖。”



他用手心舀起来一点,没有任何触感,既不是水也不是沙子,而是就那样毫无重量地从指缝间流泻下去。



“我看到过你们受伤,那时候从你身体里流出来的,和这一样……但我的血…不是这样的……是红色…”



他很困了。不知是因为对方的温柔,还是因为身体里属于人类的那些回忆。


像星星消逝之后仍未传达到眼前的光一样久远,又像是市井一隅寻常无奇的慵懒生活一样真切。



“但流血时候的感觉,我和你都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说着,梦比优斯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背,以示安慰:



“睡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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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和旁人是不同的。


 


这一点,从有记忆开始,陆就知道了。


 


他们在塔下为陆造起一处庇护所,但不是因为他需要等离子火花的滋养。事实上,他连直接接受火花的照射都会支离破碎成最微缈的粒子。


 


他实际上不能离开那里太远。


 


他也没有旁人那样高大。事实上,他至多占去友人们小小一块掌心。他们捧着他就像捧一片羽毛。


 


这不妨碍他拥有相知的玩伴。他们好像全都有好几千、几万岁了,但他们对他非常温柔友善,说起话来和他很像,一点也不遥远。


 


他们告诉陆,他出生的地方是地球。陆尚且无法变成光之国住民的样子,但说不定有一天可以。他对此有过期待,但也并没有那么强烈。


 


他们都避免谈及陆的来历。他们好像都知道陆有一个父亲,但谁也不肯多说。


 


陆想着,我的父亲会不会来找我呢?


 


然而,就连这样的想法,好像也是种禁忌。周遭的人摇摇头,说着:要是真来了,那可不妙了。


 


他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直到那一天。


 


当他透过防护设施的透明窗体望出去,光之国分崩离析的建筑和街道在地表撕开一道裂口,一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袭来,就好像要把他连同火花一起吞没一样。


 


处在警备队最精英的战士们全力发出的光束中心的,是一头遍布血红花纹的漆黑巨兽。它背上的晶体就好像是某种矿石做的翅膀,散发着与光之国相似的光芒。


 


不能理解眼前的危机,陆没有逃跑,而是不知不觉看入了迷。他想起来,产自地球的那些绘本上称呼它为:龙。


 


仿佛完全不在意那些足以摧毁一些行星的能量波的攻击,龙前进着,每走一步脚下就燃起地狱般的业火。它庞大的身躯被烧灼出狰狞的伤痕,身后一路洒满了血和碎片,但它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一般;等到巨龙足够靠近,陆终于听清楚了,它反反复复低吼着的,是同一句话:


 


 


“我的孩子在哪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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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想看啥我就写啥,赛捷前提泽→捷





            模


            仿


P U P P Y  L O V E


            游


            戏





曾经打工的宠物店里,有一只进货的时候就稍微错过了最佳贩卖年龄的小狗。圆溜溜的大眼睛,毛茸茸的身体和弯曲蓬松的尾巴,好像对任何一个路过的人类都充满了兴趣,或是仿佛记性不好一般,总是对世界满怀新鲜感。有的时候,人们从橱窗外头和它打招呼,引诱它站起来,打滚,或是挠着玻璃窗汪汪叫,看够了以后就满足地离去,留下那小动物歪着脑袋趴在玻璃上,望着被隔绝于看不见的墙壁之外的街道,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身为宠物店的商品,都只有一方小小天地可居,有时还得与不喜爱的邻居共处。有一次,小狗被脾气不好的猫咪挠花了脸,正在清扫屋舍的陆就赶紧把它从围栏里抱出来,用急救工具给它止血消毒。



“不要去招惹猫啊。”



陆想起店长那不近人情的面目,又假装吓唬道:



“受伤了就卖不出去了,你也不想一辈子待在这里吧?”



刚刚还被猫欺负得嗷嗷惨叫的小狗,好像已经忘记了害怕和疼痛,直直地望着陆,仿佛在试图理解他说的话。陆温柔地揉了揉它的耳朵:



“等伤口痊愈了再回外面的橱窗吧。”



那个时候,小狗那软软的身体、全然信任和期待的眼神,一直留在陆的记忆里,给他孤单惨绿的人类生活,带来一点光亮。



很久以后,在泽塔趴到他的腿上、从下往上望着他的时候,不知怎么的,陆又想起了这个画面。彼时,他身为捷德,与眼前年轻的奥特战士身处一颗一眼望得到边的小行星上,身周是亿万星光闪烁,真空之中没有任何类似于液体的存在,唯独从泽塔眼里映出来的、就好像那只小狗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样,仿佛一阵阵暖暖的海浪,扑到他的心上。





“人类的事情真是奥特复杂。”



但也不确切。因为小陆前辈有一半并不是人类——泽塔自己纠正了自己。遥辉想起刚才透过泽塔瞥见的赛罗的表情,有点不敢说话。即便是在地球上,把男孩子抱起来转上一整圈然后亲在脸上这种事情,也不是说做就做得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地球文艺作品的熏陶,刚刚在战斗中成功完成一项新技能攻击的泽塔就那样朝着捷德扑了过去。一时间,周遭其他警备队员中传来细小的议论声,似乎是不太确定这是哪个星球的可爱习俗;唯独是不远处的赛罗,简直是露出了一脸被地球人谓之「见鬼了」的神情。



“我做到了,小陆前辈!你看到了吗!”


“啊,很……很棒哦,泽塔!话说、先放我下来啦……”



遥辉从闲聊中得知,朝仓陆自19岁第一次变身,这么说来,在生命流转开始变得缓慢、近乎停滞的那一刻,他还是个孩子呢——是会因为在众目之下被这样亲密地对待而感到难为情的男孩子。



至于自家师父那有如光线技般锐利的视线,泽塔仿佛全无知觉一般,为此感到如坐针毡的,只有遥辉一人。






“你现在怎么不叫他‘捷德前辈’了?”



泽塔又露出备考补习时那种困惑的表情。赛罗抬手冲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发出的声响一听就疼。泽塔的语气有点委屈:



“因为,师父也会叫他‘小陆’不是嘛——他也没有生气啊?”


“这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



赛罗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是解释不通了。泽塔对他和捷德之间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怀抱着必要程度以上的兴趣,这是一件——至少在他看来,非常麻烦的事情。如果只是因为捷德特殊的身份和经历,那倒也没什么,光之国里对捷德的英雄事迹心怀向往者大有人在。偏偏,更能引起泽塔莫大兴趣的,是他与「朝仓陆」之间的关系。



就是这个不太机灵但活力过剩的徒弟,近来却越来越频繁地把他逼到了无言以对的境地。



“所以说,那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


“师父对小陆前辈做的那个。”


“啊?”



不太确定徒弟是看到了什么,赛罗难得地犹豫了,好在泽塔没有追问下去,仿佛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这下反倒是赛罗感到困惑了,只见泽塔望着已经整装完毕、从光之国港口稳步起飞的名为「星云庄」的飞船,好像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自言自语道:



“那个时候,你一定感觉非常好吧。”







“总之,你不能对小陆前辈那么做啦。”


“为什么啊?”



遥辉发出了很为难的声音,他只好把话题又绕回到那个前提身上:



“就是……那个,你看啊,你师父他,现在是小陆前辈的恋人对不对?”


“恋人?”


“就是彼此喜欢、想要一生都待在一起的人……”


“那我也想要和小陆前辈一生都待在一起!所以我也是他的恋人咯?”


“呃!这、不对不对,不是这么算的。恋人是要……”


“遥辉,师父喜欢小陆前辈吗?


“肯定是吧。”


“所以我喜欢小陆前辈,也很自然吧?”


“啊……”



遥辉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想起自己回地球过年的时候,带上了小陆,听说是患难与共的的好友,受到了妈妈的热情接待;很是怀念地球生活的男孩与他挤在卧室的榻榻米上,电视里叽喳作响的跨年节目,因为地球上的朝仓陆还是个孩子所以饮品是果汁,床褥上洗涤剂的清香,窗外庆祝新年的烟火,还有泽塔在他的意识里不开心地念叨着:“遥辉,说好了再5分钟就让我和小陆前辈说话的,这都几个5分钟了!你说话不算话——”



遥辉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都闹了我一整天了,小陆前辈要不要和他说说话?”



交付了身体的控制权之后,遥辉很体贴地先睡着了,并不知道泽塔和小陆说了些什么;新年第一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小陆正轻手轻脚地试图从他的臂弯里溜出去,两人在很近的地方对视着,最后彼此都很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早安,新年快乐。






『这当然,不行。』


『为什么啊,艾斯哥哥?连你都这么说,地球人的事,真的好难懂啊。』


『地球人和我们有相似的地方,但……』


『我和师父不可以都喜欢小陆前辈吗?』


『可以,但后来者不可付诸行动,更不应该要求对方回应。』


『这也是地球文化吗?』


『泽塔,你可能需要很久才会明白。去地球吧。』


『地球?』


『去爱人类吧,那样你就会懂了。』





——可是,我已经爱上人类了呀。



想要告诉艾斯哥哥,想要告诉赛罗师父,想要告诉所有人,我爱上了很棒、很棒的人类。他的灵魂像天空一样清澈,胸怀则像海一样宽广,虽然还是个孩子,却像我们自小听闻的英雄传记里的那些主角一样勇敢,就像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成为奥特战士一样,我理解了他人对他的爱,是多么地理所当然。



就连想要他也像这样爱上我、而不要去爱别人的心情,也完全不让我觉得可耻。


或许很可怕吧。或许是可爱的吧。


如果师父知道了的话,一定会责备我的吧。






“小陆前辈……”


“怎么了,泽塔?”



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泽塔说服警备队,派遣他长期与陆一起执行搜集碎片的任务。就这样过去了好几百年,或许是因为有同为地球出身的遥辉在的关系,就连乡愁也没那么苦涩了。陆感到了幸福,因而也纵容泽塔的一些小习性,例如在打败了敌人之后,让他像这样依偎在自己腿上休憩。仔细想来其实这很奇怪,并不符合陆所认知的任何一种文化,但可能因为泽塔一直都给他一种单纯热情的印象,他竟然一点也没有感到排斥。



一定要说的话,就像是……就像是那只有点笨笨的可爱小狗,很轻易地让人心软。




“其实我,是因为想要这么叫你,才跟着遥辉顺势那么喊你的……因为你没有阻止,所以我就一直这么叫了。你不会讨厌的,对吧?”


“哦、哦……这样啊。可是,为什么呢?”


“赛罗师父也是这么叫你的,所以我想,你是不是比较喜欢那个名字。”


“啊…你是这么想的吗。”


“而且……”


“而且?”


“他这么叫你的时候,你看起来好像更高兴。”



这样说着,泽塔又把脸颊贴回他的大腿上。好像是寻求着主人抚慰的小动物一般,从胸腔深处发出温柔的低鸣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泽塔换上伽马这个形态的时候,好像会比平常安静一点,并且流露出一种让人心安的气息。陆这么想着,也就不小心说了出来,对方抬起来的脸上,倏然露出希冀的神色:



“那,小陆前辈会喜欢我了吗?”



——又来了。陆想着。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说出口的话语,包含着什么意思呢?



“我当然,喜欢泽塔了。”



他只好尽量不带着什么额外的意味去回答。但是,可能被泽塔那纯真的神色所感染,当陆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脸,泽塔竟顺势在他手心里蹭了一下,那感觉既可爱又亲密,是作为人类的朝仓陆、也是作为奥特一族的捷德的人生里非常难以抗拒的东西。




“我也喜欢小陆前辈。”


“最喜欢最喜欢。”


“比你喜欢赛罗师父还要喜欢。”




陆想要收回来的手,在半空中被泽塔紧紧抓住,再也挣脱不开。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陆忽然想通了那种怀念和异样感从何而来——因为,泽塔既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类,也不是橱窗后面那眼巴巴地望着不会付诸真心的过路人的小狗。他会察言观色,他会伺机设陷,他会趁着谁都没有防备的时候潜入自己心底最隐秘的房间,披着可怜兮兮沾满雨水的袍子,不用开口已经叫人卸下心防。




为时已晚。泽塔学会了赛罗没有教过、但确确实实有着致命杀伤力的东西。




“小陆前辈也是一样的,对吧?”




那是在乌托邦常驻久居的住民们所不会产生的感情。是属于人类的、自私、叛逆、和掠夺的本能。



那是,一旦沾染就再也没有可能扑灭的,名为爱的毒火。






//.end.


本人就是要在此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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